餘時

這幾天的天氣真好。沒有夏天悶頭罩臉的熱，空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絲前一陣子好像老是停不了的水氣。

這是家裡種的桂花。雖然花朵不多，稍微靠近點還是可以聞到特有的香氣。至少那是我可以指認出來的味道。

這花開的好，可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。英文稱精通園藝者為Green thumb，而我呢？可得改一改叫Black thumb。

我真的不是要當植物兇手，說實在的，我對任何不會非人類語言，或者自行發言的生物都束手無策。

曾經養過小狗，可是狗的語言對我來說像是外國語言，除了「汪汪汪」之外，我聽不出聲調不同，延伸意義，或者情緒表達。有時回想自己半蹲在小狗前，吠聲不斷，而我只能兩手一攤的樣子，自己都覺得既蠢又好笑。不過至少小狗肚子餓了會叫，所以餓死不至於。

至於植物就很可憐了，除了不會叫，還不能動，不能像我們在餐廳吃飯時伸手招呼服務生，要他們加水添飯的。我可以在家裡來來回回十幾趟，眼睛就是瞄不到放在窗邊的植物們。等我察覺時，每片葉子不是半斜躺在桌上，像是快虛脫的人用盡最後的力氣企圖做無言的呼救，就是呈現枯焦狀態，只要輕輕一碰，最後支撐的力量完全被地心引力打敗，在下墜時似乎還可以聽到擦擦擦的屍骨破碎聲。

所以桂花長得好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
天氣預告說明天又要變天，似乎又要下雨，溫度也會下降，不知道等到這一波過後，小桂花們還會剩下多少。

以前害了不少桂花同類，希望這一張照片和一篇短文可以減輕一點愧咎之心。

我是不是太便宜自己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