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時

昨晚和歌仔戲班的同學一起去觀賞薪傳歌仔戲團的戲碼「寒月」，在新莊文化藝術中心演出。我們的美靜老師在其中客串一角，我們大夥去算是捧場，也是多一次觀摩學習的機會。

這是我第一次觀賞全齣的歌仔戲。以前看過西洋音樂劇、日本歌舞劇、京劇、舞台劇、現代舞，就獨缺歌仔戲。對歌仔戲的記憶，仍只是小時候電視上播放的楊麗花、許秀年、葉青等的片段。上個月看了公視介紹廖瓊枝老師的「宋宮秘史」後，才真正驚豔於歌仔戲的精緻與複雜，這次的「寒月」也同樣讓人印象深刻。例如對身段的要求，在每位主角出場時的「亮相」即可明顯看出。武場的動作，在士兵的翻滾、跳躍上可見其難度。女角們足不點地的行走方式，如輕風畫過湖水般的輕盈飄逸，讓人暗嘆叫好。

我們這群歌仔戲初學者分坐各區。第一次聽到熟悉的曲調，興奮不已，也忍不住有點得意：「這我也會唱！」看到舞台上的小宮女都比我這公主還惹人憐愛，不得不感到汗顏。老師上課教過的水袖動作，還只是手機裡儲存的一個檔案，這次看到女角們一翻、一折、一托的，心想：「哎呀呀！原來是這麼弄的！回家試試去！」一幕女主角的妹妹跪求王子饒恕姊姊性命，妹妹往上一躍，然後雙膝著地跪下，相信大部分的同學看了後都忍不住替她覺得疼，「到底還年輕，像我們這種骨頭，膝蓋怎麼承受的了？」女主角的父親「整裝」入宮晉見國王，我們又是一陣興奮，「整裝！整裝！原來是這樣做的！看清楚點！」

接近劇尾，男主角抱著受重傷的女主角，聲嘶力竭的喊著對方的名字。我轉向坐在隔壁的瑩華姊，「你看他喊的這麼大聲，我這個昇平公主也需要這樣嗎？」瑩華姊毫不猶豫的回答：「當然！你看她還沒死呢！你可是以為駙馬爺已經死掉了！」

我的天啊！

照片上前立的是美靜老師，當時正在介紹全體演員。美靜老師個子不高，卻戴了這麼誇張的頭套，顯得更加嬌小。畫上舞台濃妝的老師一出場時，若不是旁邊打的字幕，我們都還真認不出來。想來到時候我們演出時，也會是有著相似的妝髮，可能自己都不識得自己。這樣一打扮後，就像換了人似的，或許反而不這麼緊張，可以放大膽子演。

看完了整齣共十幕的「寒月」，真的覺得我們「金枝玉葉」是初級超簡單版。不但剪成了六幕，中間的許多細節應該也刪去許多。老師更簡化了動作，大概只要求我們規規矩矩的抓住袖子就好。現在都還在掙扎走位，到時候鑼鼓進來，若是不對拍子、唱錯了，那可怎麼是好？

也一同來觀賞的葳姊在中場時即問：「你們看了之後，會不會有壓力啊？」

這……

這有壓力也來不及回頭啦！

不過，人生唯一一次的經驗，若放棄，可惜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