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時

昨天歌仔戲從早上十點半排練到下午五點，回到家時都快累斃了。

距離公演只有兩天，演員最要注意的是保護嗓子，保持健康。可是昨天一到教室，居然看到一、二、三、四個白口罩。聰明哥夫婦、德明哥夫婦都感冒，而且連沈大俠也看起來精神不濟。看到他們眼神渙散、面容憔悴的模樣，既同情他們，卻也怕被他們傳染。德明哥上星期配文場一點問題也沒有，昨天卻抓不到拍子。聰明哥的情形比較好些，不過該講的台詞有些地方還是忘了說，走位也是。這兩位大哥可得趕快好起來，否則這戲就不好看了！

昨天進來了一位武場的樂師，是位非常年輕的小姐。當她一站在門口，我心想：「不會吧！是樂師之一嗎？長得真漂亮。」老師說她是司鼓，打的是梆子和板子。梆子的聲音極響，可是卻又和二胡非常不同。二胡像是流轉的流水，有力卻又圓潤，梆子卻是略帶尖銳的穿透。一開始非常不習慣，像是小箭直刺進耳膜。我不清楚為何要先進文場，再進武場；當然可能是因為樂師時間上的安排。不過文場可讓我們先熟悉前奏、間奏的旋律，知道何時該開口唱。武場的節奏性就強多了，如果聽仔細，就不太容易亂了拍子。文場的陳老師提醒我們，有些鑼鼓是為了讓我們有做表情的機會，對台詞做出反應，所以不要急，等鑼鼓結束後再開始唱或說。我們因為沒有經驗，再加上緊張，不免心急，會搶台詞，會搶拍子。不過話說回來，能做到我們這樣的程度，真的覺得已經很了不起。

昨天的舞台監督林明德先生和編劇林孟華老師也到場。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舞台工作者，不時用他們的專業的眼光，提出他們的看法。例如舞台總監就直接走到我面前，告訴我哪一段表現不好，又該怎麼改。編劇林老師也提醒我第五場那一大段「都馬調」是有層次的，而我卻唱的太平板。戲劇表演是永遠有進步的空間，得好好想想該怎麼修正，不過離公演不到兩天時間，來得及嗎？盡力囉！

老師說星期五還有三位樂師，其他的工作人員，包括盯場的也會進來。盯場？什麼是盯場？忍不住發問。原來盯場就是在幕後唱OS，念內白的，或者提醒演員什麼時候該出場的等等，換句話說，就是盯著我們不要出包。二胡陳老師要我們要堅強一點，因為星期五可熱鬧了！

之前訪問登玉山圓夢計畫的姊妹，她們都說參加的是貴婦團，因為協會安排專業嚮導、領隊和醫師隨時伺候著。想想我們歌仔戲演出，或許也可說是「豪華旗艦版」？因為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，老師、樂師、舞監、妝髮、梳化、盯場，都是業界的一等一高手，哄著我們這批不成熟的姊妹、表哥，完成一齣人生大戲。這是不會再有的經驗，也會是一輩子難忘的回憶。

與其擔心哪裡沒做好，到不如好好享受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