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時

 上個星期五聽了一場演講：印象派與時尚。

由芝加哥美術館、紐約大都會博物館、巴黎奧賽美術館共同籌畫的展覽「印象派、時尚、現代感」（Impressionism, Fashion and Modernity），在藝壇獲得好評。美國芝加哥美術館資深策展人葛洛麗雅．葛萊姆（Gloria Groom）在講座中，談論在服飾、階級與經濟互為影響下，印象派畫家的筆觸如何接收與融合19世紀下半期，風行於巴黎的現代時尚。

這幾天，這幅畫像一直出現在腦海裡。

這是莫內的作品，畫名為Woman in the Green Dress，完成於1866年。因為距離、光線，讓這張放大的照片並不十分清晰，但是記得當她一出現在白色布幕時，依然為之驚豔。

這幅畫屬於莫內早期的作品，畫風仍然偏向於寫實，雖然仍然可以在部分找到印象主義的淡淡痕跡。畫的另一個名字是Camille（卡蜜兒），模特兒則是莫內的第一任妻子卡蜜兒。卡蜜兒出生於1847年，與莫內相識於1865年，之後成為他的模特兒與情人。由於卡蜜兒出身貧寒，莫內的父親反對他們的婚事。1867年卡蜜兒產下長子，1870年莫內與卡蜜兒才結婚。1877年卡蜜兒產下次子，此時她的健康狀況已走下坡。1879年卡蜜兒去世，那時她才32歲。

畫中沒有透露一絲線索，讓我們知道有關這個女人的身分。雖然穿著表現時尚品味，但明顯不屬於上流社會。她身處何處？為何在轉身離開之際，卻又回頭垂目？是因為有人輕喚她的名字？或者她在遲疑什麼？

在畫裡，卡蜜兒的眼睛看著下方，讓人捕捉不到她的眼神。好奇的是，若是卡蜜兒直視前方，觀者又會從中看到什麼？卡蜜兒眼中的愛人？或是愛情？

畫作裡看不出時間、地點。或許是因為Salon截止日期將至，莫內只有四天的時間完成。女人欲走還留的姿態，可能只是莫內認為最能夠表現出光線在臉龐、華服上的變化。缺乏細部的描繪，也許這正是莫內追求的隱約感覺，短暫時間的永恆停留。

畫家背後的女人永遠不是主角，畫中的卡蜜兒亦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