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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前和月裡姊約在年假時見面,老地方,萬芳醫院的星巴克。月裡姊還沒來得及打聲招呼,就已經聽到咳嗽聲不斷,戴著口罩下的面容掩不住的疲憊。原本工作就十分忙碌的月裡姊,年假時也不得閒。回娘家幫忙打掃了兩天,終於累的染上感冒,診所與藥局都沒開,不但幾天下來都不舒服,連嘴唇都長了小水泡。不過精神再不好,月裡姊還是興奮的給我看了芝羽的新作品。

聽說有人計畫七月份幫芝羽再開一次義賣畫展,所以芝羽也開始在準備作品。以前芝羽都是先畫,或紙張或畫布,再拿出去裝裱。這次會簡單一些,月裡姊直接買了裝訂好的畫布,省了裝裱的功夫,讓芝羽的畫也有質樸的感覺。除了水彩、粉蠟筆、蠟筆、廣告顏料外,芝羽還加了繪圖用簽字筆,配合之前提過如迷宮般的創作。我特別喜歡這類的作品,像是難以解釋的小宇宙,似乎自有其運作法則,若想要細究近觀,卻會深陷於其中的奧妙流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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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提到芝羽準備參加高職的綜合職能班的考試,這次見面才搞清楚,原來在報考參加考試前,就得先評估一次,取得資格後才能考試。前些日子,老師透過臉書通知月裡姊,說芝羽的評估沒通過,不過可以申復,申請申復的期限是隔天中午。當時月裡姊正在上班,根本沒時間處理。原本想要放棄,可是聽其他同學家長說只需要家長簽名即可,於是月裡姊下班後匆忙上網站印下申請表,填好蓋章,再趕緊寄出。

我心裡忍不住納悶,連資格都還沒確定,那當初為什麼要家長先填志願呢?這個作業程序不是很奇怪嗎?為什麼申請申復期限如此之短呢?雖然只需要簽名即可,可是難道家長們都閒閒沒事做嗎?

申復當天,芝羽所在的申復地點共有18名由自閉症組轉成智障組的學生。據月裡姊解釋,每一個高職會有一個綜合職能班(特教班)其中自閉症只有3個名額,剩下的12個是給智障的學生。月裡姊不確定為何會被轉成智障組,也不知是否因此機會會比較大。

芝羽是第一個進入申復教室的,裡面共有9位委員。我心想芝羽一定嚇壞了,因為她一向怕生,連和我說話都還會閃躲,更何況是陌生人,且如此大陣仗。起初委員問什麼,芝羽都不答,頭都快埋在胸前。委員問了一個問題:「你在萬芳醫院當志工都在做什麼?」對一般人來說,這個問題或許很簡單,但是芝羽卻不能確定對方在問什麼。月裡姊沒輒,只好慢慢引導芝羽,讓她了解委員的題目,才說出答案來。

我又納悶了。相信這些委員都具有特教背景,具有豐富的經驗與專業的知識,面對這些孩子時,難道只是會丟問題嗎?這些孩子因為成長與學習環境不同,對於人際互動與溝通,相較於一般孩子會困難許多。設想一般孩子一次面對這麼多位老師(委員、考官),尚且會腦袋空白,支吾其詞,更何況是智障孩子?難道他們不會利用引導的方式來幫助孩子表達嗎?難道他們希望孩子聽到問題後會侃侃而談嗎?

另一個讓人傻眼的問題是:「畢業後想做什麼?」芝羽雖然嚅嚅的說出:「畫畫」二字,可是月裡姊再也忍不住,對在場委員說:「芝羽畢業能做什麼,並不是她完全能夠決定的,而是看她進入哪一所職業學校,再根據那所學校的理念與專業,發掘出芝羽的優勢,培育她的專長,畢業後才能夠獨立自主。」

沒錯,回想自己考大學時,對於未來想要做什麼都懵懵懂懂,更何況是個15歲的自閉症的孩子?當然這些問題的設計自然有其背後的邏輯,可是實在不懂他們如何能從中了解孩子的需求,或者由此決定是否具有資格參加考試,或進入高職。重點不應該是考試,而是由了解孩子,給予最適合的安置,不是嗎?

上一篇也提到芝羽得到了「教育關懷獎」。在那之後幾天,月裡姊傳來一張申請表,說要參加「總統獎」,希望我幫忙改內容。我當時也在忙,匆匆修改了一下好符合字數,接著又根據老師的建議,來了個大修訂,加入芝羽學校內外的活動表現。我寄出給月裡姊後也沒多想,一直到幾天後才驚覺:總統獎?!天啊!且不管得獎機率,光是能參加就很了不起!想起四年前因為驚艷一個五年級的小女孩的繪畫,主動和月裡姊要電話約時間,而今天這個孩子居然要申請這麼大的獎項,我可真是與有榮焉啊!

月裡姊一面咳嗽,一面告訴我芝羽有多貼心。月裡姊告訴芝羽週六要帶她拜訪案家,而且因為快過年,要教案家做鞭炮。芝羽聽了後,也沒多說什麼,可是星期四開始就自己做了好多鞭炮,說要帶去給他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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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月裡姊聊天時,巧遇來醫院辦事的金存姊。芝羽一看到金存姊,邊跑出店外喊著:「金存阿嬤!」活蹦亂跳的芝羽還跟著金存姊到樓上的花園玩耍。其實芝羽能夠如此快樂,月裡姊是很重要的穩定力量,帶領著芝羽(與芝羽的哥哥)度過一個又一個關卡。人生的道路從不平坦,許多人或許可以輕鬆跨過坑坑洞洞,可是對於他們,尤其是芝羽,卻是需要極大的愛心、耐性與鼓勵來踏出一步。

報名總統獎時,不能連媽媽的名字一起呈報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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