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時

昨天排戲。

先排第三場。因為聰明大哥和秋菊姊要整地不能來上課，所以秋菊姊飾演的大嫂一角，就臨時由我代為走位。因為只有一句台詞，而且又不是自己的，所以老實說，練的時候很容易分心，站著站著就覺得挺無聊的。往台下看，愈看愈覺得賜美姊有趣。非常認真的幫忙提詞不說，隨著劇情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化，或生氣、或蹙眉、或淺笑，手也沒閒著，薑芽指跟著指向左、指向右，比在台上的同學還有意思。

有一段是眾子、媳向郭子儀祝壽，做媳婦的必須做出大踏步。老師覺得我做的不太對，我卻老抓不著重點，就這麼上上下下好幾次。等結束後，大腿就非常有感覺。我在這群同學中是年紀最小的，連我都覺得吃力，其他人更不用說。每個人蹲下後，再站立時臉上多有吃力的表情。幸好我們都是背對著觀眾，要不本來應該是驍勇善戰的郭家軍，看起來卻像老弱殘兵般，豈不有點糗了？

接下來排第四場。我這個星期挺忙的，都沒有什麼時間練習。也以為排不到自己的部份，因此休息時間還跟著吃小牛角，喝銀耳湯。等到發現應該要上場了，才匆忙的穿上練習衣。心裡慌張，腦子竟然出現空白，連接下來郭曖該唱什麼，我又該怎麼接都想不起來。幸好前面排的慢，記憶就像忘了回家的羊兒，又心不甘情不願的給拎了回來。

第四場戲其實主導的是郭曖，所以明秀姊必須記住走位的地點與動線，而我則要注意與她的相對位置，不要站的太近或太遠。另外也要清楚哪一句台詞是說給觀眾聽，哪幾句又是對同台演員的，這樣會更容易記住何時該往前或退後，也會減少背對觀眾的機會。

昨天早上，賜美姊看到公視正播放廖瓊枝老師的「宋宮秘史」，特別打電話給每個同學，希望大家可以觀摩學習。我並不常看歌仔戲，對戲中演員也不熟悉，可是觀賞那齣戲時，卻對演員與演出水準之高，感到佩服至極，完全不似小時候的野台戲的印象。劇中演員的唱腔感情豐富，打動人心，而身段複雜多變，又多高難度。其中下的工夫，可是我們這一輩子也學不來的。不過，學不了精髓，沾點皮毛也夠滿足。我想最基本的，是演員在舉手投足、轉身行走等動作間，有一種屬於自已的語言，歌仔戲的動作語言。初學習這種語言時，就像不知道該如何發音般，會顯得生硬不自然，可是若是得到了竅門，或者多加練習，說起來就不會那麼刺耳。歌仔戲的動作其實很有音樂性，也像舞蹈，尤其是兩人對戲時，動作間會一種互補且融合的感覺。

當然我也可能是想太多，我還是先專心在自己的部份。昨晚還夢到排戲，聽到老師一直說：「要多練！要多練！」起床後，心裡還覺得挺愧咎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