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二樓的展場,感覺是在時空隧道中,回到我無緣熟悉的年代。
黃則修先生今年已82歲,從12歲首次獲得相機,15歲開起攝影展,中間不知累積了多少珍貴影像。這次美術館針對精選的作品,分為「野柳 被遺忘的樂園」、「野柳 尋不回的樂園」、「淡河漣漪」、「指南仙境」、「高山谷情」、「龍山寺」、「澎湖情懷」、「南台古影」、「藝人」、「裸女」等系列展出。
在展場外的看板上,有一篇登在拾穗雜誌對黃則修先生的報導,上面寫道:
「與相機為伴達半世紀之久的前輩攝影家黃則修,為四、五十年前的台灣記錄耐人尋味的歷史影像。而經過物換星移,無論是風土民情或天然景觀,皆飽受人為踐踏與經濟建設的破壞。…」
的確,看到的內容多是現今已不再看見的畫面,例如野柳的風景、浣衣的村婦、佳陽舊部落、農村的閒景等等。我們在歷史書中找不到這些圖片,因為他們不是背負牽動大局的重責,他們只是生活的證據,提醒著曾經活著的人事地。漫走於照片之間,除了讚嘆攝影家對於光影的敏銳度外,心底確實有這麼一絲沈重:對這塊我們賴以為生的土地,我們的了解到底有多少?
清晨的浣衣
釣鰻船
女王頭
我對一張名為「西嶼堡壘的渠道」的照片特別有感覺。照片幾乎是全黑的,只有在中間有一點光圈。這張應該是在渠道內拍攝,由內向外的捕捉到渠道外的光線和在曾經停留過的旅客。
我喜歡那張,是因為黑暗與光亮的強烈對比。
如果沒有四周那如墨水般的黑暗,怎能襯出在另一端的光明?
與光明之間或許只有幾步之遙,但是在黑暗中失去了對距離,對空間的知覺和判斷。那黑,像是無所不在的無形布幕,將人層層包圍;那黑,像是一道看不見的牆,而你只能從那如鑰匙孔大小的洞中,窺探外面世界的一角。
但是,不論多麼的微小,那光明總是在那兒,你可以往前走,只要往前走,就可以擺脫,就可以拋在腦後。
人生中不也曾經感覺被黑暗包圍時,靠著遠處的一盞明亮,而再度呼吸到陽光下的空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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