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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3年11月22日星期五下午12:30,時任美國總統約翰·菲茨傑拉德·甘迺迪JFK,因為競選之故,在經過德克薩斯州達拉斯的迪利廣場時遭到刺殺,震驚全球,而《第一夫人的祕密》這部電影是從Jackie甘乃迪夫人的角度,來回溯暗殺前後的經過,並且從心理層面呈現出Jackie不為人之的面向。

在世人的記憶中,依稀留存的無聲影像中,看到Jackie先爬上後車廂蓋,再爬回先生旁邊,一路抱著他奔馳於公路上。另一個難以忘懷的畫面是Jackie帶著兩個稚幼的孩子走出白宮。

一個年輕女子,在槍響的瞬間,她的身分地位,責任角色,她的世界也隨之破裂粉碎。

Jackie給人的印象一向是高貴、優雅、莊重、自持,是藝術的愛好者,是白宮最稱職的女主人。在1962年,Jackie曾拍攝一部紀錄片,首次公開白宮內部,介紹裡面的一廳一物。在《第一夫人的祕密》這部電影中,也還原紀錄片的部分片段,我們可以看到紀錄片中Jackie微笑的解說,可是在鏡頭下,她其實是緊張不已,不安,像個孩子般需要旁人鼓勵,提醒她要展現笑容。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Jackie呢?如果說眼見為憑,那麼我們從鏡頭上看到是否就是真實的她呢?

電影的一開始是由比利克魯德普所飾演Life雜誌的記者來到Jackie在麻州的住所進行採訪。在讓記者進入房子之前,兩人有一段簡短對話,在那時的Jackie是憤怒的、不屑的。藉著與記者的對話,片子帶入了從刺殺前到之後一個星期所發生的事情:Jackie在飛機盥洗室內邊痛哭邊清洗臉上的血跡;強忍悲傷的見證另一個男人取代屍骨未寒的先生成為美國總統;企圖衝進解剖室,想要看看先生的遺體;如何到阿靈頓公墓親自挑選適合的墓地;如何向兩個孩子解釋爸爸為何不在了,告訴女兒要像個勇士般堅強。在對話中,從回憶的片段裡,我們看到Jackie的悲傷、怨懣、挑釁、命令、堅持、脆弱、惶恐,是一個在紀錄片中截然不同的Jackie。

記者也曾質疑為和國葬如此盛大,媲美林肯總統的規模?林肯至少還打過內戰,解放黑奴,JFK又何德何能呢?Jackie並不認同,反而覺得應該要有更多馬車、更長的移靈隊伍。記者沉默了一下,回答說:「或許妳在整個事件的中心,反而看不清楚全貌,相信我,已經夠壯觀了。」

Jackie為何堅持葬禮的規格,可能是藉此維持丈夫的歷史地位,他的傳奇。在世人的眼中,JFK並沒有如此偉大,但是在Jackie心中則是無與倫比。與先生的最後道別,必須與她心中對他的愛與自己的悲傷相契合。但是悲傷真能以如此形式而減輕嗎?透過悲傷的漩渦,Jackie或許什麼也看不清。

電影中Jackie說JFK非常喜歡《美洛地》,他們經常在夜裡睡前聽這個歌舞劇的唱片。這首歌描寫的是亞瑟王與關薇妮的完美國度,Jackie也在訪問中說一手打造的白宮就是他們夫妻倆人Camelot。不過在電影中有一幕我們看到Jackie回到空無一人的白宮住所,顫抖著手將唱片放入唱盤,搖搖晃晃的轉身,不過當音樂傳來,她卻驚嚇回頭,像是訝異哪裡來的不速之客。李察波頓的渾厚男中音唱著:

在美洛地,

皇室明文規定,

全年天氣必須完美,

七、八月不能太熱,

連降雪量都有法定限制,

冬天必須十二月才開始,

而且三月二日就必須打包走人,

還有什麼時候才能下雨,晨

霧又必須何時散去等等。

歌曲的一開始是這麼的興奮鼓舞,但是到了歌曲最後,卻是滿懷遺憾的說:「曾經有這麼短暫的時刻,曾經有著完美的國度,Camelot」。

我們看到的Jackie像遊魂般頻換服裝,扮演著過去曾經擔任過的角色,禮服、小洋裝、套裝、紅色、黑色、藍色。在好萊塢的電影中,經常可看到女主角來一場變裝秀,配上輕快音樂,通常由庸俗醜女蛻變成高貴美人,但是在這裡,這部電影諸,Jackie卻正好相反,她的變裝不是為未來的幸福做準備,而是緬懷最愛的曾經。

Jackie曾對她的秘書說:「我以前曾經擔心你們會嫉妒我。」沒錯,JFK英俊瀟灑,才44歲就當上美國總統,達到政治生涯的顛峰,與Jackie可說是郎才女貌,人生勝利組。可是在埋葬了兩個孩子(一個是流產,一個只活了39個小時),現在又親眼目睹丈夫被殺,她自嘲的說,現在應該沒有人會嫉妒她了吧!這話中的苦澀,令人辛酸。再看看片中那些陪伴她的夫人們,可不是人人眼中透著憐憫同情。

到了片子中段,出現另一個角色:神父,由John Hurt飾演。如果與記者的對話是對世俗社會發聲抗議,創造一個由她的觀點而生的神話故事,那麼與神父的對談,則是企圖藉由宗教來回答內心的疑惑與受傷。她詢問神父為何必須遭受如此打擊。她吐露自己想死的慾望,期盼走在移靈隊伍前面,能夠有人可以補上一槍。神父告訴他,她的遭遇並不是任何人的錯,也不是懲罰,只是上帝要透過她來彰顯上帝的工作。一般人或許無法理解上帝的旨意,但是上帝總會給他們足夠的考驗,好讓他們能夠繼續走下去。

片尾我們看到Jackie帶著兩個孩子在沙灘玩耍。不論曾經經歷過多大的打擊,日子還是要繼續。黎明前總是黑暗,但是太陽升起的那一刻,卻是生命每一天的開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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