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她每天還是依然故我,時間一到,就不由自主地離開家或診所,彷彿因為白日夢的破滅而心懷羞愧一般,走向距離最近的巴士車站,與其他人拉開一段距離站著--其它人之間也相互空出了一段距離--登上巴士,這一狀態持續了三、四個星期之久。她會走到巴士中段,迷迷糊糊的望著那個等待著她的空座,尋覓著那對老夫婦的身影,他們似乎也在期待著她的出現,他們會懷著淒楚的同謀般情誼,朝她點一下頭。她會坐下,把腦袋倚在車窗上,有時打個盹兒,坐上幾站,或者坐完全程。她事前並不知道自己要在巴士上待多久,而且也做不到提前起身下車,總要等到她感到輕鬆、釋然—往往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理由—的那一刻,彷彿注入到體內的某種針劑失去了藥效,那時她才能下車,繼續一天的生活。」
~摘自「直到大地盡頭」